Original Title: "Discussion with Post-00s Fintech Entrepreneur Christian: Eager for Iteration Speed and Candidness, Financial Philosophy Trumps Choices, 'Young People Must Have Awe'"
Original Author: Kaori, Beating Observation
How has your 2025 been? As the founder of Infini, post-00s Christian frankly expresses his wish for it to quickly pass. For a Fintech startup that has only been established for a year, whether it's experiencing a trust crisis caused by a hack or facing the choice of transformation that requires tearing down old answers by hand, these are not just simple twists of fate.
Three years back in time, the Christian of 2022 was still a typical crypto Degen, obsessed with NFTs, later delving into DeFi, memes, where emotions fluctuated with the market, relying on intuition and gut feeling for judgment. It was an era of daring to take the plunge, where storytelling ran ahead of risk management, and growth obscured too many details. However, when he truly started working—from product development, asset management to payment pathways—the industry's feedback changed. The harsh reality that a single incident could reset one's credibility made Christian realize that trust, not efficiency, is the most precious in finance.
The financial enlightenment of Christian's generation was almost entirely fed by products: from QR code payments to passwordless deductions, from installment payments with a click to touch-and-go transactions, the golden age of Fintech has lowered the financial entry barriers and made smoothness the default. However, as they started their entrepreneurial journey, the industry underwent a climate change. Many entrepreneurs of the previous generation first grew their businesses with dividends before catching up, while this generation often learns on the go.
Therefore, this dialogue discusses not only the path of a product or a company but also a closer-to-the-present image of an entrepreneur: in an era where fees are getting thinner, channels are becoming more selective, and compliance is increasingly resembling a time cost, what truly drives a business forward is the experiential value that can be cashed in over the long term.
Finance is not just a game for the "old guards"; the new market needs to retain the ambition of young people while learning to toughen at the most fragile points. 2025 will be forever remembered by Christian because starting from this year, Infini and he truly entered the core of the business of finance, where not only speed matters but also endurance for slowness and pain.
· The greater opportunity may not only lie in B2B cross-border settlements but in scenes closer to where transactions occur. How to enable the new generation of entrepreneurs to receive payments and manage funds more conveniently, how to target the global market at the inception of the business, is the imminent realization of the stablecoin's value.
· 真正難被抄的是一家公司的核心,你怎麼對待客戶、怎麼服務客戶,尤其是你是否真正重視客戶的資產,願不願意在客戶有問題的時候 24 小時響應。現在很多產品功能差異沒那麼大,更快的迭代,更精心打磨的用戶體驗,更及時的響應和耐心反而是決定性的。
· 好的創業者要有捨棄的勇氣,哪怕業務當時做得還不錯,但如果它無法在我期望的時間裡帶我們達到目標,就應該帶團隊去找更值得投入的方向。
· 與其只給一個看起來更好的資產管理產品,不如讓用戶真正理解風險,不要把信任押在任何單一標的或機構上,至少要保持獨立判斷。
· 真正讓產品和團隊脫穎而出的,往往在細節裡,產品的每個細節、每一句文案、每個設計元素、每項功能背後的實現方式,這些都會反過來決定產品最終長成什麼樣。
· 創業公司層級越多、政治越重,越會拖垮效率和交付。每個人都會犯錯,我自己也會,我願意承認。但更重要的是看到問題要敢說,別因為顧慮就沉默,否則最後影響的是整個團隊的目標。
以下為專訪全部內容:
動察:你之前說自己一路順風順水,但當你的劫以 5000 萬美元的形式砸下來時,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Christian:我當時第一反應肯定是震驚,大腦有點空白,在想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我頭上。前不久剛看到類似的事件,我們還特意關注過,沒想到下一個輪到自己。
但很快我意識到接下來只有兩種結局,要麼把問題解決、扛過去,帶著團隊繼續往前走;要麼處理不好,對大多數人來說基本就是 game over。
後面的結果大家也看到了,好在我們扛過來了,甚至三四月份之後增長反而更順利了。這就是我當時最真實的反應,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動察:那經歷完這個事你心態上最大的、以前沒有的東西是什麼?
Christian:我覺得最大的收穫就是「敬畏」。很多年輕人不懂敬畏,尤其一路順風順水的時候更容易飄。像 SBF 這種案例,本質上就是對行業、對市場、對用戶缺少敬畏和尊重。
這件事之後我更確定了兩點。第一,我不是全能的,也一定會犯錯。風控的目標不是永遠不犯錯,而是在錯誤出現時把損失壓到最小,不讓一次失誤變成致命一擊。
第二,很多問題最後都歸結到人。無論有意還是無意,總歸是有人沒把事情做好。所以事件之後,我們在招聘、篩選標準、團隊機制上花了很多精力去重建和強化。
我反而很感激這次經歷,如果它不發生,Infini 的團隊狀態和能力未必會像現在這麼好。它逼著我去持續迭代、拉齊標準,也讓我更清楚價值觀和節奏不匹配的人,很難長期一起走下去。一開始當然很鬱悶,但現在更多是一種持續的感恩。事情終究會被化解,關鍵是你怎麼化解,以及你的聲譽和信任能不能長期守住。
動察:「普羅大眾不一定需要理財產品,而是需要理財觀」,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悟?
Christian:這一年我們經歷了行業裡的黑天鵝事件,不管是 Crypto 還是傳統金融,都不存在永遠不會出問題的產品。所謂更優秀的人,只是更懂風險控制、也更負責任,能把事情做得更長期一些。
但如果有人因為信任把全部身家押進去,哪怕出事機率只有萬分之一,一旦發生,對他都是不可承受的。
所以我越來越覺得,幫助大家建立正確的理財觀更重要。與其只給一個看起來更好的資產管理產品,不如讓用戶真正理解風險,不要把信任押在任何單一標的或機構上,至少要保持獨立判斷。
也正因為這些反思,我們的方向在調整,從最早只做資產管理,到現在更想把支付、收付款先做好。我越來越相信兩者最終是要結合的,你得先解決「怎麼賺錢、怎麼收錢」,才談得上積累本金、再去管理和守住它。這是我這一年的最大體會。
動察:Infini 中間做過一次比較大的轉向,從 to C 業務退出來,開始調整重心,當時是怎麼做這個判斷的?做出改變的決心又來自於哪?
Christian: 做 ToC 那段時間,我們團隊比較年輕,也缺少相關經驗,過程中踩了很多坑。有些坑你不親自踩過根本不知道,也不會有人主動告訴你。甚至對不少人來說,這些信息不透明反而是他們賺錢、套利的關鍵。但我其實很不喜歡這種體系,我一直覺得支付行業應該更透明。再加上當時我們整體還沒到一個很 ready 的狀態,做起來就特別吃力。
同时,當時的商業模式也不夠清晰。比如 U 卡業務我們幾乎不賺錢,因為想把成本壓到最低,讓更多人以更低門檻用起來,而不是只服務大戶。
但使用者一多,問題就來了,這些使用者未必能給你帶來收入,你卻要投入大量時間精力去處理各種狀況。那段時間團隊基本是被問題推著走,大家都很累也不開心。研發經常救火,客服要熬夜回覆,客訴量巨大,而且很多問題還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因為整個鏈條太長、環節太多,任何一段出問題都很難兜住。

也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更想做基於區塊鏈的東西,底層鏈路更確定、更少的供應鏈問題,只要把自己該做的做好,就能交付更穩定的產品和體驗。
第二是我們意識到這條路無論做得多好,本質上並沒有真正創造新價值。它更多像是監管套利,確實給一些用傳統銀行卡不方便的人帶來了便利,但底層網路沒有變化,成本和效率也沒有被根本改善,甚至因為鏈路更複雜,優化成本更高,最終還是會轉嫁到消費者身上。
與其在一個最終差異化很有限、最後只能拼價格戰的賽道裡繼續增長,我更相信好的創業者要有捨棄的勇氣。哪怕業務當時做得還不錯,但如果它無法在我期望的時間裡帶我們達到目標,就應該帶團隊去找更值得投入的方向。相比之下,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我覺得確實值得有人長期建設,也還有很多基礎設施和標準需要被補齊。
動察:現在 Infini 擴展了收單業務,這是一個非常看重渠道和運營的方向。你們是怎麼找到第一批客戶的?切中了什麼需求?
Christian: 收單當然是我們最核心的板塊,但我們不會只停留在收單。我們的定位更像是一個 financial OS,至少要做到能提供接近銀行級別的體驗和功能。
具體到收單來說,要解決的問題大概有兩類。第一類是給海外創業者和小團隊提供更輕量的收付款帳戶。我的判斷是未來很多人做產品、開始收款,不一定非得先有銀行帳戶。
尤其在 AI 時代,從開發到上線的時間被各種工具大幅壓縮,你不可能還按傳統節奏等銀行流程走一遍。過去可能需要一個月把開戶、對接這些事情搞定,但用 Infini 的話,帳戶可能十分鐘就能開出來,快的話一天時間就能完成對接,開始收款。
這對獨立開發者、超級個體、小型創業團隊會很實用。我們現在不到 20 個種子商戶裡,AI 應用開發者占比就挺高,也確實有「一人公司」在用,他們最迫切的就是把收款先跑起來。

第二類是讓商戶更早接上穩定幣收款這條鏈路。今天絕大部分公司的營收仍然靠法幣體系結算,但我覺得未來錢包裡穩定幣的占比會越來越高,尤其在拉美這類地區更明顯。
我們以前做 U 卡時也觀察到很多用戶其實只是想付 Netflix、Starlink,或在 Amazon 消費。那他為什麼一定要先把穩定幣繞一圈變成卡再花?中間必然有磨損,如果能直接用穩定幣支付,鏈條更短、體驗更好。
對商戶來說,多一種穩定幣收款方式,本質上就是多一條收入來源。就像傳統支付裡你多接一個錢包渠道,覆蓋的客戶面往往就能提高一點。
我們也看到一些案例,穩定幣收單會帶來新增用戶,而不只是讓老用戶體驗更順。現在規模當然還小,但越早接入,隨著商戶成長、用戶習慣提升,這條渠道的占比也會跟著上來。
動察:Revolut 這類成熟 Fintech 公司經過十年積累,已經有規模、數據和強合規能力,即使不是第一個做新功能,也能快速複製並分發給數千萬用戶;相比之下,Crypto Native 企業往往還在融資、牌照和合規上被牽制。面對這種先發者優勢,你們怎麼競爭?在你所說的 Financial OS 路線裡,Infini 的核心護城河是什麼?
Christian:我覺得可以從兩個角度看。首先是 Fintech 這個行業本身沒那麼強的網絡效應,不像社交產品那樣贏家通吃。很多小型 Fintech 公司也能活得很好,因為客戶選擇的核心往往是信任。
其實每個時代都有巨頭,也從來不缺挑戰者。只是放在今天,這個趨勢被強化了。國內一些大廠,確實可能很快把你引起關注的產品功能上線,然後用數倍、百倍的資源去打,這種情況存在,而且概率在變高。但我其實不會把重點放在防抄襲上。idea 本來就不值錢,功能、界面都可以被複製。
真正難被抄的是一家公司的內核,你怎麼對待客戶、怎麼服務客戶,尤其是你是否真正重視客戶的資產,願不願意在客戶出問題的時候 24 小時響應。現在很多產品功能差別沒那麼大,更快的迭代,更精心打磨的用戶體驗,更及時的響應和耐心反而是決定性的。
動察:很多觀點認為過去二十年的創新多停留在分發層,優化了體驗,但資金流轉的底層邏輯仍舊傳統,導致同質化、利潤薄、競爭內卷。作為新一代 Fintech 創業者,你最想改善的是什麼?
Christian: 我是認同這個判斷的,把時間線拉長來看,市場上很多我們熟悉的金融科技產品其實都是這十五年左右誕生的。第一代成功的獨角獸確實做出了大量創新,但它們大多數創新仍然是在傳統銀行與支付範式之下完成的,本質上還是在舊系統上做更好的產品和體驗。
而在這個傳統範式裡,有一個長期很難被真正解決的問題就是準入門檻。很多金融科技產品要讓用戶用起來,前提往往還是得先有一個傳統銀行帳戶。你在上面做再多創新,最後也得把大量信息、細節同步到底層銀行;只要依賴銀行牌照和體系,就繞不開這些限制。第二是轉帳網路的成本,尤其是跨境,手續費高,小額轉帳很難成立,時效性不穩定,以及不同國家之間的互認與反洗錢流程複雜。
動察:你們的價值捕獲在哪一環?
Christian:對 ToB 公司來說,未來最大的價值之一是讓企業在不依賴傳統銀行帳戶作為基石的情況下,也能開通和使用金融服務。對獨立開發者、小團隊或小型創業公司而言,這會讓 onboarding 的效率帶來數量級的變化。
而我們這類新型創業者的優勢在於,從基礎設施和技術層面,今天就能做一個更全球化的生意,尤其能更快覆蓋新興市場,讓用戶更自由、更順暢地註冊和使用。當然,長期來看大家還是會走向更完整的合規和牌照佈局,但起步階段的路徑不一樣。
在產品上,我們盡可能基於穩定幣去搭建新的支付網路。傳統玩家也在做類似方向,但大多數仍圍繞 Visa、Mastercard 這樣的卡組織來結算。我的判斷是更大的機會未必只在 B2B 的跨境結算,而是在更貼近交易發生處的場景,如何讓新一代的創業者更方便地收款和管理資金,如何在業務起步之際便面向全球市場,是穩定幣即將兌現的價值。
動察:上一代 Fintech 創業者早期也嘗試過「專門化」,比如針對學生、小時工、青少年,但最終都被迫做成大而全的超級 App。
Christian: 我覺得這不只是 Fintech 的邏輯,而是所有應用最終都會走到的一條路,真正的增長往往先來自對一個很小人群痛點的精準切入。先把這個痛點打透,再沿著需求往外延展,發現更多相鄰人群的類似問題,然後不斷設計、迭代,把邊界一點點推開。
當然,企業做到一定階段會分化,有些創始人更滿足於把一個很細分的領域做到極致,既然這塊問題解決得足夠好,就願意守住陣地,把服務做得更深、更專。也有一些人會想得更遠,希望服務更多人,把更多需求看見,同時從商業角度也會追求更大的規模、利潤和資本化路徑。

動察: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你理想的 Fintech 產品,你會怎麼形容它?
Christian: 我理想中、也是我們未來希望做出來的產品,是一種平權:把銀行和金融服務的能力,用更無差別、更公平的方式提供給每一個需要的人——尤其是每一個想要創業的人。在我看來,金融產品真正的使命,就在這裡。
動察:有人就說搞金融年紀大一點更有優勢,你怎麼看這個說法?
Christian:我覺得「Fintech 更偏好年紀大、經驗多的創始人」這個現象在亞洲更常見,但歐美其實也有很多非常年輕、也很優秀的創業者。
差異背後首先是環境和生態的選擇,我問過不少投資人,他們確實更願意投年紀稍大、經驗更豐富的人,尤其在 Fintech 這種強監管、強風控的行業,這很合理。很多坑是靠時間堆出來的經驗踩過才知道,從這個角度他們更占優勢。
但我也不覺得年齡本身是決定因素,我們自己招人也不會用絕對年齡去判斷能力,年紀大不代表缺乏創新,年輕也不代表一定做不好。關鍵還是兩件事,你有沒有踩過坑,以及你對風險的理解和底線控制。
既然都會踩坑,那另一個變數就是成長和迭代速度。年輕人可能需要付一些學費,我自己也交了不少,但如果能在過程中快速進步,把合規和風控真正理清楚,同樣可以做得很好。
動察:你說你有段時間假裝在創業,是假在哪裡?
Christian:這是一種狀態,尤其是一些年紀更大、過去在大廠做管理出身的創始人,創業後很容易延續原來的習慣,覺得自己只要把管理層面的幾件事做好就行了,找錢、找人搭團隊、定方向。這些當然是 CEO 必須承擔的職責,因為除了你沒人能替你做。
如果你以為把這三件事做好,事情就會自然順著理想走下去,我覺得這是個伪命題,也是不少人踩坑的原因。真正讓產品和團隊脫穎而出的,往往在細節裡,產品的每個細節、每一句文案、每個設計元素、每項功能背後的實現方式,這些都會反過來決定產品最終長成什麼樣。
團隊管理也是一樣。不是說團隊做不好,而是如果創始人在最開始能親自打樣、把標準立起來,團隊後面的執行會順很多,整體也更容易做出一致的高質量。
動察:這段時間你對創業過程中的組織管理應該有很多感悟。
Christian:除了前面說的不要假裝在創業,還有就是要身先士卒,你得跟團隊在一線,至少要願意去搞懂事情。如果你自己都不懂、也沒興趣、沒好奇心去弄明白,那同事很難真的把它當成一件需要負責到底的事。你當然不可能樣樣精通,但你的態度很重要——讓大家看到你在持續思考、在進步。很多時候,士氣就是這樣被帶出來的。
然後就是一定要找對人。找錯人最致命的不是能力差,而是會拖慢組織的迭代速度。有些人本身很好,只是更適合大廠;到了創業公司就會水土不服,融不進節奏,交付也達不到預期。創業公司最重要的特質之一就是敢取捨,盡早讓不合適的人離開,同時不斷去找更合適的人。
看一家創業團隊強不強,在於整體平均質量是否足夠高,最好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面,交付能保持高水準。未來在 AI 工具加成下,團隊規模大概率會更精簡,不太可能再是上百上千人的擴張方式。但越是小團隊,越要求每個人的水平在同一條線上,因為任何一個人的態度或能力掉隊,都可能拖垮整個團隊的速度。所以除了做產品之外,持續評估、及時調整、不斷把團隊變得更強,這件事本身就非常重要。
動察:那你怎麼篩選你覺得合適的創業夥伴?
Christian:我比較看重三件事,比經驗、背景、學歷都重要。第一是迭代速度和好奇心,也就是學習能力。它和年齡沒必然關係,尤其我們做的是新領域,幾乎沒有成熟範式,也沒什麼產品能照抄,學習和思考能力就是第一位。另外,如果一個人到現在的工作流里幾乎不使用 AI 或其他生產力工具,我會覺得他缺少把效率最大化的意識。
第二是長期主義,能不能和團隊一起把事情做下去。幣圈裡很多人更習慣短期變現,這很合理,但我們並不把自己當成一個純 Web3/Crypto 公司,更像是做長期的互聯網產品和平臺。
我們不會計劃發幣和短期變現去做事,很多時候也需要犧牲短期現金流換取長期價值。這個過程中決策很多、容錯很低,如果有誰只是抱著先賺快錢的心態,自然也不太適合我們這裡。
第三是絕對坦誠。創業公司層級越多、政治越重,越會拖垮效率和交付。每個人都會犯錯,我自己也會,我願意承認。但更重要的是看到問題要敢說,別因為顧慮就沈默,否則最後影響的是整個團隊的目標。
動察:那你在創業過程中最佩服的人是誰?
Christian: Revolut 創始人,Revolut 也是我很佩服的一家公司。它們擁有絕對的執行力,以及對團隊標準的極致要求。
從產品本身看,Revolut 早期做的事情其實沒有劃時代式的創新,發卡、外匯兌換這些功能其實都是傳統銀行最本質的東西,但我真正佩服的是他們的那股拼勁和推進速度。
大家常規印象裡歐洲公司做事慢、效率低,但 Revolut 證明歐洲也能有像國內互聯網公司那樣的速度和狠勁。它厲害的地方在於能在很短時間內把一個產品先複刻出基礎功能,然後不斷優化,再把你打敗。這種能力非常強,我也希望我們能培養出來。
但不只是為了速度,前提是每一個功能都得真解決用戶問題,而且要做得比別人更好。Revolut 的迭代速度,一方面是開發實現快,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們能非常精準地抓用戶需求,確保產品出來就有人用,這一點我非常欣賞。
第二個是創始人對團隊管理的態度。他有句很有名的話叫 get shit done,我甚至把這句話當成我們內部協作工具的簽名。它不是在推崇 996,也不是靠規章制度去壓人,而是在搭團隊時就做雙向選擇:進來的人要有責任心。責任心怎麼體現?第一是好奇心,第二是想把事情做好、盡可能做到極致。

這背後其實是一種很嚴苛的管理哲學,他對團隊要求非常高,誰不行就會讓他離開,這種近乎無情的標準,反過來讓團隊整體戰鬥力很強、質量很高、推進也很快。這個是我向往的地方,我也希望盡可能去靠攏。當然最終每個人都會找到自己不一樣的管理方式。
動察:你今年最受啟發或者最喜歡的是哪本書?
Christian:看完《長安的荔枝》之後發現自己對唐朝了解不多,於是連續看了三本相關的書。看著看著我感觸挺深的,歷史裡最精彩的部分往往絡不開李世民,而他的經歷給我很強的啟發,古代打天下和今天創業其實很像,本質都是要有人領導,帶著一群人把一件事做成。
特別佩服李世民的胸懷和格局,這在歷代皇帝裡幾乎是公認的。他能在勝利之後去收攏、信任甚至重用曾經的仇人和強敵。創業者也應該有這種胸懷,因為最優秀的人往往都桀驁不馴、不好說服。你如果還能讓這群人心服口服地跟你一起幹,那是很難得、也很關鍵的能力。
還有就是他通過兵變奪權,甚至反了自己的父親。可能因為我學哲學,就會去想一個人在什麼樣的處境裡,會做出這種在傳統道德框架裡被視為大逆不道的選擇?對我來說,這件事不是簡單的好或不好、功過評斷。它更像是提供了一個視角,可能有一類人,處在另一種道德狀態裡。最終每個人面對不同情境怎麼選,這件事很耐人尋味,也值得長期去想。
動察:2025 年對你來說或許有一點坎坷,你的年終總結會寫些什麼?
Christian:我現在真心希望 2025 趕緊過去(笑)。倒也不是說這一年只有坎坷,但確實挺不容易的。不過回頭看我反而覺得很幸運,能在這個年紀經歷這麼多事,這也是我成長最快的一年。
我的年度總結其實就一件事,哪些地方如果重來一次我能做得更好?該吸取什麼教訓?當然更多時候還是在想接下來該怎麼做。還有很幸運的一點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身邊有很多人一直在,同事、朋友、家人陪我一起走過這段艱難的時間。
同時,這一年也讓我更清楚地看見誰是在困難的時候還能跟你一起把問題解決掉的人,會更願意相信,也會覺得值得長期一起共事、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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