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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鵬被特赦前的180天

2025-10-24 07:00
閱讀本文需 25 分鐘
當華人首富、幣安創始人趙長鵬距離「政治特赦」一步之遙,他在做什麼?


2025 年 10 月 23 日半夜,華人加密首富趙長鵬,被宣布得到美國川普的總統特赦。


根據公開訊息,川普總統先前向顧問表示,他對趙長鵬面臨「美國政治迫害」的說法表示同情。


然而就在一年之前,2024 年 4 月 30 日,趙長鵬正經歷人生至暗時刻:他被脫光衣服,接受羞辱性的搜身,展示臀部,然後被關進一間冰冷的牢房。獄友們是滿臉刺青、頭上也刻著圖案的肌肉壯漢 [1]。


在西雅圖的聯邦法院裡,趙長鵬穿著囚服,承認了自己的罪名。這個被稱作「華人首富」的男人,主動選擇交出 43 億美元罰金,並在媒體面前說了一句:「我是選擇主動交政治罰金。」


倘若那時有人告訴他:一年後你不但能被美國特赦,還能夠重新踏上中國,而此刻與金裡的零拳,那一小時,還能夠重新踏上中國。他大概心裡會罵一句,這算哪一門子黑色幽默。


關於趙長鵬特赦的訊號,是從 2025 年 9 月 17 日開始釋放。當天,CZ 突然更新自己推特簡介,將「ex-@binance」改回「@binance」。某種程度,顯示自己能夠回歸幣安的塵埃落定。


同時,就在 10 月,美國兩大「合規交易入口」幾乎前後腳給出訊號:加密上市平台 Coinbase 與受 SEC 監管的主流券商 Robinhood,先後開放了 BNB 交易,這枚來自贛長鵬長鵬創立的 Binance 生態的平台,首次在美國正式入口幣上獲得了正式的金融體系。


白宮新聞秘書卡洛琳·萊維特(Karoline Leavitt)宣布特赦生效,同時強調:「拜登政府對加密貨幣的戰爭,至此畫上句號。」


我們把時間撥回到特赦前的 180 天。當華人首富、幣安創始人趙長鵬距離「政治特赦」一步之遙時,他在做什麼?


01.


2025 年的春天,維多利亞港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絲久違的熱鬧,一張合照迅速刷屏。


合照 C 位裡站著四個人:火幣創始人李林、趙長鵬 CZ、孫宇晨,以及孔劍平。



合照 C 位元左九 Huobi 創辦人李林,左十 幣安創始人趙長鵬 CZ,左六 孔劍平


對地球的人來說,這只是錢


八年前,中國全面叫停 ICO 和交易平台,幣安匆忙出海,趙長鵬成了「最不可能再回國的人」。八年後,他卻在這張合照裡重新出現。這是他是與本地資本和製度重新建立連結的開場白。


這場聚會的東道主李林,曾經世界排名前三的交易平台之一,Huobi 的創始人,3 年前,他把這家自己親手創立的企業,賣給了同在飯局上的孫宇晨。而這場飯局結束後,和 CZ 產生最多聯繫的,則是站在他們身邊的孔劍平。


孔劍平曾經是知名礦機廠商嘉楠科技的董事會聯席主席,2020 年,他創立了 Nano Labs 並擔任董事長,同時也是香港數碼港董事、香港「推動 Web3 發展專責小組」成員,甚至還獲香港特區政府委員會事務及庫務局執行長;


這場派對結束兩個月後,孔劍平高調宣布要做一個 10 億美元的 BNB 財庫,目標囤下 5%–10% 的流通量,把幣安平台幣 BNB 包裝進「美股上市公司」。


CZ 的推特親自轉發,市場情緒立刻點燃,股價一路飆升,盤中漲幅甚至高達 107%+。趙長鵬強調,他和他關聯的實體「沒有參與此輪融資」。不過,他們「仍然非常支持」。


此後,趙長鵬在香港的多數公開演講活動背後,都能看到孔建平的身影。



四個月後,當趙長鵬第二次回到香港,他已經不再只是幣安活動中的「神秘嘉賓」,而是帶著明確的議程:一方面,在活動前官與華興活動的另一方面已經敲定,另一方面又與 OSL 的工作結束了 OSL 代碼;前後呼應,標誌著他在香港的落地路徑逐漸清晰。


華興資本的故事,與幣安有許多共通點,光鮮與遊離並存。創辦人包凡,本是投行圈裡最能攪動風雲的人,撮合過滴滴與快的、美團與大眾點評等世紀合併,投資過穩定幣第一大上市公司 Circle。


可 2023 年 2 月,包凡突然「失蹤」,於是,華興在資本市場成了一個敏感名字。投行業務還在運轉,卻因為創辦人「在押」,長期處在遊離位置:傳統金融不敢完全信任它,新興網路資本又覺得它氣數已盡。


2025 年八月末,幣安官宣示了與華興資本的合作。


而在華興資本與 BNB 的合作落地之前,發生了微妙的巧合。 2025 年 8 月 8 日,財新披露華興創始人包凡「獲釋」,結束了長達兩年半的失踪調查;僅僅三週後,華興就宣布投資 1 億美元 BNB,並攜手趙長鵬家族基金 YZi Labs 啟動合規基金。包凡的太太許彥清,同時也是華興董事會現任主席,作為演講嘉賓,參加了 BNB 生態五週年活動。


除此之外,趙長鵬與華興還落地了一項看似不起眼的舉措:將推動 BNB 在香港證監會持牌的虛擬資產交易平台上合規上市。



短短 12 天后,作為香港首家持牌交易平台的 OSL,便上線公告:幣安平台幣 BNB,成為香港第五個獲批在持牌平台交易的加密資產。


作為香港最早拿到牌照的交易平台,OSL 背後站的是母公司 BC Technology,一家在港交所上市的持牌金融科技集團。 OSL 本身拿下了香港首批虛擬資產交易平台牌照,同時兼具託管和經紀業務,擁有直接打通本地券商、ETF 託管人和機構分銷的網絡。


這家公司之所以在業界特別,被認為與其早期管理階層的「金融化背景」有關。它的第一大股東,佔股 25.43%,本來就是傳統券商出身,後來切入加密,同樣也是交易平台 Bitget 創始人,把合規與資本市場結合得最徹底。


趙長鵬的歸國,寫在了這些巧合與運作之間,靠著一塊塊資本和政治完成拼圖。


獲得特赦前的 180 天,趙長鵬這些看似鬆散的小動作,其實都是為同一個目標服務:首先重建 CZ 回中國的合法性。


02.


趙長鵬在香港大學活動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四年前離開大陸的時候,我以為再也回不到華語圈的核心舞台了。但今天站在香港,我清楚地知道之前的光盤


有些人覺得這只是場面話,可一旦知道背後的故事,就會發現,這可能是肺腑之言。


2017 年 7 月,幣安在上海起跑。兩個月後,國內全面叫停 ICO 和交易平台,CZ 被迫帶著三十多人的團隊撤離。六週裡,他們把資料從阿里雲搬到 AWS,又給沒出過國的工程師們辦簽證,像一支臨時拼湊的遠徵隊,來到了東京。


當時的日本,看起來是理想的避風港,政府已經承認虛擬貨幣合法。於是幣安租了辦公室,十來號人一坐,就是「全球總部」。


2017 年的牛市洶湧,比特幣從 3000 美元衝到 1.9 萬美元。幣安在短短五個月內登頂全球交易量第一。那段時間,他們幾乎不眠不休,註冊量暴漲到一度關停開戶。


可風向很快逆轉。 2018 年初,騙子用偽造的Google廣告釣魚,騙走了投資者的幣安帳號和資金。日本金融廳突然收緊政策,3 月直接警告幣安在日本的無證營業活動。監管的冷臉比駭客更可怕,CZ 再次收拾行李,撤離東京。


從東京撤退後,CZ 把賭注押在了地中海的馬耳他。 2018 年,總理穆斯卡特喊出「區塊鏈島」的口號。於是趙長鵬和地方政府合作落地,宣布幣安全球總部就在這裡,三個月之內,團隊就擴展到來自 39 個國家的員工。但兩年後,馬耳他金融管理局一句冷冰冰的聲明:幣安從未註冊。


這一來一回,日本冷眼,馬耳他反悔,逼得 CZ 乾脆宣布:幣安將不再尋找總部。


2021 年 9 月,這種「無總部模式」開始在監管中發揮特殊作用。 2021 年,有交易平台對手在美國起訴幣安,一份集體訴訟將幣安、CoinMarketCap 和趙長鵬一同告上法庭。


封神的地方來了:傳票還能找到公司,但「無總部」找不到地址,最後只能去追創辦人。於是原告律師雇了一名退役海軍陸戰隊出身的私家偵探,追查 CZ 的下落。調查範圍橫跨亞洲、歐洲、中東,翻遍了航班資料、商業登記和社群媒體。幾個月過去,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最後偵探在報告裡留下了一句話:「我們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去追蹤趙長鵬,但趙長鵬的行蹤幾乎無法被發現。」


甚至律師最後建議直接透過 Twitter 送傳票,畢竟 CZ 每天都在上面發聲。當然,這被法官拒絕了。


漂泊只是鋪墊,總部可以消失,護照可以更換,只是很快,趙長鵬就要面對另一道更棘手的身份考題——當美國人把矛頭指向他的華人血統時,趙長鵬能給出怎樣的答案?


03.


在世界權力遊戲的牌桌上,先亮的是出身,再擺的是護照,至於能力,往往只是最後的談資。


從美國監獄走到美國總統特赦,這一路,趙長鵬對所謂「合規」的付出,從來都「不止是」合規。


2022 年底,美國第二大交易平台 FTX 崩盤倒閉,虧損帶來龐大資金缺口。緊接著七個月後,美國 SEC 開始起訴幣安 CZ 非法經營,年底便開出 43 億天價美元罰單。


法庭外,華盛頓的權力遊戲從未停歇。民主黨主導的監管風暴,將 CZ 塑造成完美靶子:一個華人企業家,掌控加密世界的半壁江山,卻涉嫌違反反洗錢法和製裁規定。檢察官的指控書裡,幣安被指「服務於非法活動」,而 CZ 的背景,中國出生、早期在上海生活的華人身份,成了最廉價、最高效的攻擊入口。


2023 年 11 月 24 日,海外社媒 Reddit 上的一則熱帖衝上加密板塊熱搜,討論幣安是否真的能承擔 43 億美元罰款,並拿它與 FTX 的 68 億美元窟窿相比較。不少美國網友甚至暗示:政府這是在向幣安「榨血」,藉此填補美國加密產業的虧空。


但錢能解決的,也只有帳面問題,出身的質疑始終如一影隨形。


美國議員 Stacey Plaskett 在一次聽證會上,直截了當地說:「雖然他是加拿大公民,但他是中國人 [3]。」





Plm. Report


在《富比士》的文章中,趙長鵬說:「我的華裔身份又被提起了,好像這很重要。」趙過去曾因華裔身份而成為歧視的目標,尤其是當一些人試圖把他和亞洲的相關政府聯繫在一起時。


2024 年春天,趙長鵬交完 43 億美元罰款,並穿上囚服進到美國西雅圖監獄伏法。這段被他稱為「人生最難熬的時刻」的牢獄生活,並未完全帶來政治的認同重置。


真正的轉捩點,是共和黨的川普重返白宮,給了加密產業一場「大赦」。


趙長鵬交給民主黨的 43 億罰金,成了政治獻祭的沉沒成本。他只好重新開始押注。


2025 年 3 月,幣安宣布獲得阿布達比主權基金 MGX 20 億美元投資。比例、治理權、資金用途未公開,但真正引人注目的是結算方式。不是美元現金,而是 USD1 穩定幣——背後站著與川普家族關係密切的 World Liberty。


不久後,趙長鵬在社媒發布與扎克·維特科夫(Zach Witkoff)的合照。 Zach 既是 USD1 的共同創辦人,也是川普陣營的盟友。他的父親史蒂夫·維特科夫(Steve Witkoff)正擔任著川普政府擔任中東事務特使。


這讓一樁金融投資被賦予了更多政治意味,中東資本入場,川普家族的穩定幣登台,CZ 則藉此換來一層新的庇護。


短短兩週後,川普家族的穩定幣 USD1,宣布正式登陸幣安生態 BNB Chain。


USD1 的口號很簡單:「美國人的數位美元」。而 CZ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連接到自己的基本碟。 BNB Chain,本來就是個熱鬧的菜市場,借貸、DEX、Meme,應有盡有。 USD1 一上架,借貸池上線,跨鏈工具接入,川普家族基金甚至帶飛幣安嫡系 Four.meme 計畫的 Meme 幣。


事實上,USD1 穩定幣的總發行量中,已有近九成都在 BNB 鏈上流通。


表面上,這是產品合作;實際上,所有人都羨慕這張擠破頭都難獲得的政治加持。即便如此,趙長鵬今年 4 月已正式向川普申請總統赦免,過去整整五個月,才獲得官方文件「已批准特赦」。


鮑伯迪倫曾成名作《Blowin' in the wind》唱到: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down


一個人要走過多少路,


Before you can call him a man


才能稱為真正的男人。


對幣安而言,這個問題同樣坎坷:「要走過多少路,跨過多少關,才真正站上合規的舞台?」


04.


對企業家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性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性而言,這對人而言是個人性而言,這對人而言是個人性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主義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性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性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主義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主義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主義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主義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主義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主義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性而言,這對企業家而言是個人性的問題。護照的國籍頁可以換,但在政治敘事中,華人身分卻成了博弈中一道無法消解的標籤。


這種標籤,帶來的是結構性的脆弱。商業競爭是一套合法框架下的較量,但戰爭則不一樣,對手幾乎不會考慮任何的規則和限制,會不擇手段地來完成自己的戰略目的。


趙長鵬曾經說:「如果有聽眾,我或許願意私下裡擔任少數幾位新興企業家的導師。就算不為別的,我至少可以告訴他們什麼不該做。」


畢竟所以對於華人而言,「合規」企業家不只是一種合規,企業家」不只是一種符合性企業家而言,「合規」企業家不只是一種合規,企業家」這通常是「合規」企業家。


表面上,這是商業競爭背後的製度摩擦,深層上,卻是身分政治在全球市場的投射。一個德國企業家、一個日本企業家、一個韓國企業家,即便麵對監管,也很少被無限放大其「國籍背景」。但當主體是華人時,身分便天然帶上了地緣政治的隱喻色彩,彷彿企業的每一次擴張,都隱含著國家的意志。


Shein 的 CEO 許仰天,拿到新加坡護照,卻沒能換來 Shein 的順利上市;TikTok 換上了新加坡籍的 CEO 週受資,卻擋不住國會對“華人身份”的持續質疑;Temu 把總部遷去愛爾蘭,卻受資,卻擋不住國會對“華人身份”的持續質疑;Temu 把總部遷去愛爾蘭,卻不走華盛頓對其“強迫遷”的指控。


正因如此,華人企業家的「護照」與「身分」之間,總存在著一種割裂。護照可以換再換:加拿大、新加坡、格瑞那達……但「身分」卻是一種更深層的烙印,寫在臉上,刻在經歷裡,難以抹去。它讓這些企業家在跨國擴張的道路上,總是付出額外的代價,更多的解釋、更多的審查,甚至更多的妥協。


有人說,這是全球化走到深水區的必然:資本可以自由流動,但人的身分卻無法輕易跨越政治的藩籬。華人企業家的成功與困境,正是這矛盾的集中體現。


他們一方面證明了華人群體的勤勞努力,另一方面,也不斷被提醒,無論市場多大、資本多雄厚,他們始終處在一個需要額外證明「自己無害」的位置。


這或許是趙長鵬們共同的隱痛:他們可以改變公司結構,可以擁抱不同的市場,但他們必須學會在美國、在歐洲、在中東不同的權力格局裡尋找庇護;必須接受護照可以成為工具,身份是另一種難以擺脫宿命的身份。


趙長鵬在獲特赦後第一時間發推表示:感謝川普總統的特赦,將盡一切努力幫助美國成為加密貨幣之都。


或許對華人企業家而言,這場關於「認同」的博弈,遠未結束。


- END -


參考資料:


[1].Rug Radio 的 Farokh Sarmad 和 CZ 的深度專訪,談獄中經歷部分


香港特區政府公報


[3].Plaskett uses 『anti-Asian discrimination』 against Canadian crypto CEO in congressional hearing, Federal Newswire Re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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